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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要是说不呢？”安玖歌看着檐下欲滴而未滴的雨点子，冷声道。
四姨娘是在她们手中，可断肠散一个月才会发作，难不成现在她拒绝了她们，她们还要一刀捅死四姨娘不成？
大夫人嘴角轻轻一勾，“那可别怪为娘我不客气了。这断肠散中若是加上一味鹤顶红，那……”她俏声一笑，“那恐怕不到一个时辰四姨娘就要一命归西了。”
安玖歌那双银墨色的眸子中似有火光喷溅而出，一字一字蕴着怒气从朱唇中吐露：“你敢。”
大夫人眼睛往上一抬，眼珠子从眼角的一侧落到了另一侧，“王妃，您身份尊贵，是八王爷的正妻，可四姨娘是我将军府的姨娘，犯了错由我这个大夫人惩治有何不得当吗？”
“你……”此时的安玖歌急怒攻心，仿佛一把野火从心头窜到了喉咙里。
倒是大夫人收起了眼角的怒容，转而又换上了一副和颜悦色，“王妃，您还是好好考虑，这四姨娘的命可是握在你手里呢。”
安玖歌亦是敛起脸上的怒容，拍了拍衣袖上的灰尘，冷声道：“大夫人你就不怕我回去告诉王爷么。”
大夫人挤出难堪的笑容，目光坚定，直直道了三字“你不会。”
她是猜到了她的心思，这个险，她不敢冒。毕竟夜连城是什么样的人，她心里头很清楚，与他毫无干系的四姨娘，他又为何要帮。
安玖歌慢慢踱出了将军府的正殿，却在回廊里碰到了候在殿外的四姨娘。
她的眸中潸潸含泪，上前拉住了安玖歌的衣角，转念发现自己傑越，方松开了手，跪在地上叩首道：“请王妃莫要顾忌贱妾，切不可受制于人啊……”
安玖歌原以为她是要求她救自己，却没想在这时她竟要她自保。
她低低地唤了声“娘……”，俯下身子欲扶她而起，她却是硬生生要跪于她面前，求她万万不能做了大夫人的提线木偶。
“娘，这件事女儿自有分寸。”
话虽这么说，可她也不知自己回了王府该怎么做。
大夫人走到屋外，看着跪地含泪劝说的四姨娘，将其一脚踢开。
“贱人！谁许你在这里挡了王妃的道！”
那一脚刚好踢在四姨娘的心口，她嘴角冷不丁漫出鲜血来，滴落在被雨水打湿的地上，洇开一片。
安玖歌回头冷眼望着她，那目光就像是吐着寒气，下一刻就能将人生生冻住似的。
“好一个挡了王妃的道啊，大夫人真是费尽心思为本王妃着想呢。”
而后又向立在一侧的婢女使了个眼色，婢女会意，将四姨娘扶起。见其并无大碍后，安玖歌才往院里走去，伞也不打。
走到一半忽凝住了脚步，回眸莞尔一笑，“多谢大夫人今日请我来品茶。告辞。”
守门的侍卫见大夫人冲他们点头，终是放心地将安玖歌放了出去。
她出门太急，又怕惹了不该惹了眼，并未打伞。此刻风一吹，湿了一半的衣裳贴在身上愈发冰凉。
可这将军府的檐下，她是一刻也不想多待。她宁愿大雨再一次将自己浇透，也好清醒些。
她跳下石阶，冲八王府的方向跑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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