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. 纨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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炼丹房里，烟雾飘渺，却没有丝毫热气散出。

房间里布置简约，中央一鼎丹炉，丹炉旁一个软皮的垫子，再无其他。

燕安仁手里拿着一颗天灵丹，轻皱着眉嗅了嗅。因为燕子修，他花重金学了炼丹，并且具有不错的天赋——当初教导他的丹师曾三番五次想要收他为徒，真正的那种，而非收钱教导。

不过他修练的重心依旧在剑道上，所以并未答应。

此时他正在尝试着炼制天灵丹——丹方他弄到了一小半，又凭自己的本事尝出来些。想当初他看小说时还笑口尝丹药猜丹方的技能，没想到现在自己也能够做到。

只是天灵丹所用灵药大多珍惜昂贵，燕安仁手中材料不多，只好更加小心谨慎，避免浪费了那些得来不易的灵药。

但炼丹成功率毕竟有限，再怎么小心也会有失败。燕安仁木着脸清去丹炉内的废渣，心痛的无以复加。幸好之前仍有几炉成功，让他内心伤痛得以缓解。

摸着手边几瓶丹药，估摸着子修这几个月都不会有事，燕安仁的唇边浮起淡淡的微笑。

他从炼丹房起身，那时房内飘散的烟雾已经消散。房门刚开了一个缝隙，喧闹嘈杂的声音便突兀地传了过来。

隐约听见了止血，报仇等字样，燕安仁嗅了嗅，的确是闻到了空气中若隐若现的血腥味。

眼皮微微向上一掀，他大步向声音那面迈去。

燕宅门口聚集了大批的青少年，一帮人抬着一个脸色苍白的，身上有血迹的青年，口中乱叫着，一些让赶紧叫郎中，一些让找人赶紧去找回场子。

一看就是在外面碰上了硬茬子。

“安静！”

燕安仁大步走上去，冷眼扫过这些人，认出其中大部分是燕家的年轻一代：“发生什么事了？”

他在家中一直都以温和性格示人，这次突然冷下脸色，那些半大的少年都不由得夹紧了尾巴。

他们面面相觑，终于有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挺身而出道：“我们今天逛街的时候，遇到各大宗门的弟子，看不起人还出言侮辱，二哥听不下去，和他争吵几句就被打成了这样。”

“是啊是啊，大少你可要为我们做主。”

旁边的一个人紧接着插口道。

燕安仁皱了皱眉，目光在周围人脸上扫了一圈。大部分人躲开了他的视线，还有些虽然直视着他，手却攥得很紧。

情况怎样，燕安仁心里有了些许猜测。他之前的好心情瞬间就被破坏，嘴角下压：“叫郎中来给他看看，其他人跟我去找刚才的人。”

他话音落下，周围的人明显脸上有几分喜色。燕安仁是燕家小辈里的长辈，修练了百年多，又在凶名远扬的魔宫做事，修为肯定不低。只是燕安仁又是燕家半个掌权人，居然这么好糊弄吗？

之前说话的少年似乎有些不敢相信，自以为隐蔽地偷偷打量他。

燕安仁把他们的小动全部收之眼底，带领着五六个人出去，表面上威风八面的。

他两年没回燕家，并不代表他对燕家的掌控降低。这些青少年在这几年变成了什么模样他都有所了解，就算不知道，看着四周人见他们走过时纷纷露出的畏惧厌恶之情，也足够清楚。

“你叫什么名字？”

燕安仁暂时没有管那些眼光，而是问之前说话的少年。

“我叫燕子清。”

少年道，他和燕子修一样，是“子”字辈的。

“是个好名字。”

燕安仁看了他一眼，扯了扯唇角。

这一眼没什么含义，却仿佛让燕子清感觉整个人被看透般，后背上冒了一片细密的汗珠。

“那人就在前面！”

旁边的人没察觉到他们之间的互动，只当燕安仁真的是为他们找场子来的，故看见那宗门弟子还在时，显得极为兴奋。

那人身高八尺，体型修长，腰间配着一把长剑。坐在酒楼里，即使手中所拿不过是普通的酒杯，却自有一番洒脱超凡之气。

燕安仁没有掩饰自己的到来，见其视线移来，也只是微微一笑，扬声道：“燕安仁。”

“齐鹫。”

倚在窗边的青年报出自己的名号，手执酒杯没有半分慌乱。他身着银黑色袖着宗门标示的武士服，神色间甚至有几分戏谑：“这是打了小的来了大的？地头蛇还真是惹不起。”

“既然惹不起，又为何还要惹？”

燕安仁挑起眉，缓缓抽出长剑：“请。”

齐鹫勾了勾唇角，也不见他起身，那杯中之酒便尽数散开，化为利剑向燕安仁袭去。

燕安仁上前一步，手中长剑挥动，被挡在身后的燕家子弟只听见几声令人牙酸的金属撞击声，那几道剑气便尽数被挡下。